殷朗啞言，畢竟已有大軍標子在前，他也無法斷言，絕然不會。

見殷朗語塞，朱懷古將自已頹廢的思緒拉回來，轉身跨步便走：

“不想這些了，殷朗，我在寒秋寢屋裏找到另一個金絲紅寶石蓮珠花，這珠花同案發現場發現的珠花一模一樣，我覺得大有可能是一對，它們的主人也該是一個人，但一個掉在案發現場，一個卻被寒秋藏了起來。”

“很可疑。”殷朗道。

“對，很可疑。”朱懷古說出自已的想法，“我覺得寒秋的瘋病是裝出來的，為了保命。”

殷朗也這樣覺得：“那就是寒秋在公堂作完證人後，她自已覺得危險，故在回到馬府後便裝瘋賣傻，也就很好解釋了，為什麽明明在作證前好好的，作完證後卻突然神智不清的疑點。”

朱懷古嘆氣：“倘不能及時找到寒秋，我怕她真會繼大軍標子之後遭了毒手。”

寒秋也是一條人命，即便毫無關系，殷朗也著急起來：

“那現在我們該往哪兒找？”

朱懷古已經走離雙嬌湖，往的方向不知不覺中，竟是走往張化家。

她也不知道該往哪兒找，金陵這麽大，寒秋往哪個方向跑都有可能，追丟了，再想追回來也得靠運氣。

“張化家有小工盯著，你想去看看？”殷朗認出方向，他覺得他的問題也實在難以回答，朱懷古再厲害，又不是神算，怎麽可能曉得該往哪兒找寒秋？

朱懷古點點頭。

她也不知該怎麽說，想去看看小工的進展，也想看看寒秋有沒有跑到張化家去，說不出緣由，她只是下意識地覺得，既然寒秋同案子有關，裝瘋的可能性又極大，那麽與案子有關的一切，是否會成為寒秋去往的地方呢？

小工盯著張化家，也沒死盯著，他很聰明地借用了張化鄰居家的院子，隔著院墻盯著隔壁的張化家。

朱懷古起初不知道小工在哪兒盯著，也不敢冒然前行，殷朗去探清楚後，方帶著朱懷古悄悄進了張化鄰居家。

有殷朗的輕功在，兩人悄無聲息進入，毫無問題，直把小工嚇了一大跳：

“朱、朱小公子！殷公子！”

朱懷古抱歉：“嚇到你了吧？”

殷朗則示意小工噤聲，又問：“有無動靜？”

小工搖頭：“沒有。”

“一點兒都沒有？”殷朗是想問寒秋，小工再次搖頭讓他不禁看向朱懷古：“懷古……”

“也是來碰碰運氣，寒秋不一定會來。”朱懷古有些失望，心中對寒秋的安危越發焦急，對小工道：“小工，這兒我和殷朗盯著，你去找下汪捕頭，告訴他，寒秋不見了，讓人趕緊調派人手找找，我怕晚了，寒秋也會遭遇不測。”

寒秋是誰，小工可知道，他一聽也是大驚失色，畢竟有大軍失蹤再發現屍體在前，聽到的同時，也想到了最壞的結果。

應聲諾，他趕緊出院子，又跑回來去同院主人說一聲，轉頭如飛似跑向府衙，他也不知汪捕頭現今何處，他得回府衙裏問問。

小工走後，殷朗問朱懷古為何覺得寒秋會來張化家，她道：

“你看，張化把葉子藏到床底下，寒秋也是將珠花藏床底下，如出一輒。”

“把東西往床底下藏，這也不是獨特的方式，十個人中，大概會有一半之數會這麽藏東西，特別是在平民百姓中。”豪門官家則有更多的選擇，殷朗覺得這並不能成為判斷的依據。

朱懷古道：“單憑這一點，確實如此，但將東西都藏在床底夾層中，就少有了吧？”

殷朗想了想點頭：“這倒是。”

就像平民百姓家少有密道暗室，豪門官家大半有，且獨有冰室一般，有些規範化的東西確實多見，但再加上湊巧的同一條，便值得懷疑。

“還記得那條淺藍色的小帕子麽？”朱懷古說著那條在案發現場隔壁廂房發現的帕子，繡著殷紅的梅花，帶有擦掉窗欞顏色的可疑之物。

“記得。”殷朗並不明白朱懷古突然提起是為什麽。

朱懷古再取出自從王拐四那兒拿到，便一直放在身上的馮秦深的玉蘭花紋玉佩，她將它遞到殷朗跟前：

“你仔細看看。”

殷朗疑惑地接過手，仔細看了看，玉佩正背面都看完，他發現上面除了玉蘭花的花紋，在邊角竟還有梅花花紋！

細微，範圍極小，倘不是她特意讓他看，邊角有小梅花花紋還真難以發覺。

“這……”一時間，殷朗竟不知該說什麽，似是想到什麽，又有些說不明白。

“玉佩跟馮秦深馬徽兒脫不了幹系，小帕子約莫也一樣。”朱懷古說出自已的推測，“假設案發現場有第五個人，這個人才是真正的兇手，在案發現場殺人前後，悄自隔壁廂房進來，再悄自隔壁廂房離開，但在離開之際，或許因著殺了人，驚懼而慌張，爬過窗欞時不慎掰落了舊窗欞上斑駁易脫的顏色，凈手的帕子本放在身上，不知為何，走到高幾旁時，帕子不慎掉落，這人卻渾然未覺。”

她一口氣說完：“我覺得，這人來時早有計量，是計劃好的，去時手染鮮血，難以抑制驚慌，以致留下兩處痕跡。我一直在找這個人，可惜茶樓人來人往，要找這個曾訂過隔壁廂房的人，實在難如大海撈針。查到至今，看來這個人一直就在我們身邊，卻被我們忽略了。”

殷朗試著解朱懷古的意思：“你是說這個人和馮秦深馬徽兒都認得，且能拿到兩人貼身之物，也就正如你所說的，這人一直圍繞著我們，因著我們一直在查馬徽兒被殺一案，這人既因殺人而驚慌，在明知案子重查的情況下，迫切地想知道我們查案的進展？”

朱懷古給殷朗一個讚賞的眼神兒：“沒錯！”

無論玉蘭花還是梅花，她同馬錢發證實過，確為馬徽兒生前喜愛的花類，那玉佩也確為馬徽兒送給馮秦深的定情之物，馬徽兒身邊之物不是有玉蘭花的花紋，就是梅花的花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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